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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目中的许嘉璐先生
陆昕 可以这样说,从我初识许先生,直到今日,印象从未改变。我心目中的许嘉璐先生永远是二十多,至多三十多岁。
我想这是由于他对教育事业的挚爱并进而产生的使命感、责任感所致。教书育人,正是一种可以使人保持青春活力的事业。他身上有一种长久保持不变的对新事物的兴趣、追求和探索,还有对青年人耐心认真地倾听,感同身受的理解和知无不言的交谈。这里面没有“作秀”的成分,而能让你切切实实地感到诚恳,故而使你能够打开心扉。无论上课还是闲谈,他对学生后辈的教诲都是聊天谈心,这样他的传授和言行便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让人记忆于思想深处。
大约在上世纪60年代初,许嘉璐先生常到我家来。当时他是北师大中文系的教师,住校内。祖父陆宗达是语言教研室主任。系里或教研室有什么事,都是许先生来。后来又发展到他时不时来家中问学:师生相处十分融洽。
记忆中,每当许先生来,家中便总有欢声笑语。我和我妹妹都喜欢他来。虽然相对我们来说,他是大人,当时三十岁出头,而我们还是十多岁的孩子,可他并不因此而轻视我们,好像特别能与我们合到一块儿,就像是大朋友。有不少祖父的朋友、学生到我家,与我们谈话,总爱说:“你有这么好的条件,要好好学习呀,把爷爷的学问继承下来。”这当然是关心,但也总隐隐露出一种自上而下的教诲,给人以沉甸甸的压力。许先生则不然,他没讲过这样的话,但是在我们山南海北的闲扯中,每当我向他请教或他纠正我话中的错处时,便总会旁征博引许多古代文化知识,因势利导,最终在“润物细无声”中将我导入到求学的途径。
许先生的专业是古汉语,但他多才艺,这也是他与人容易沟通的原因。80年代初,卓别林的电影风行一时,有部电影名叫《舞台生涯》,里面有这样几句台词:“黄昏时的暮色像梦一般美,天空中弥漫着丁香花的气息……”我那时正当青年,满脑子玫瑰色的浪漫,对这两句话非常喜爱。有次我到许先生家给祖父办事,闲谈中提到这部电影,我就把这几句台词背了出来,并说翻译家潘耀华翻得真好。许先生笑道:“那是我写的。”细问,原来潘耀华也住北师大,离许先生家不远,且二人十分熟悉,所以潘耀华每译一部卓别林的电影都要请他润色修改。
许先生也是有生活情趣的人。他好养花种草,客厅里当年有两样东西最惹眼,一是满架满柜的书籍,一是高高低低的花草,家具则是陈旧的。在花香与书香的熏陶中,坐在那时刻要留神挂破裤子的破沙发上,与他天南海北地闲谈,真是一种享受。
这些年里,许先生讲述他的学术生涯、治学途径、人生道路,都会一再提到、回顾我祖父对他的影响和教诲。其实,一个人的一生,名师的教诲固然是重要的,然而,路毕竟是自己走出来的。50年代时,古代汉语算作过时的封建时代的那套学问,一些古代文化的课被砍掉,祖父也“失业”改行去教现代汉语。那时有多少青年人不愿追随时代当弄潮儿,而去学无用的腐朽的“八股”?而50年代后期毕业留校的许先生却选择并爱上了这门被视为“枯燥”的学问。五六十年代,许先生便从祖父习《说文》、训诂,从未中辍。祖父从师大山西临汾干校奉调回京,每日到师大化学系的《新华字典》编写组上班,编写词典,许先生一星期便有两个上午去词典组,在一间小屋里从祖父“偷学”《说文》.周末,又常来家里讨教。就这样,水滴石穿,终成方家。
有段时间祖父不在家,许先生虽然也自顾不暇,但还隔三差五来家看我祖母。有一次我从外地回家,看见他手里拿了两包油纸包裹细麻绳捆扎的点心,正和祖母来回推让。只听他说:“老师不在,做学生的应该。”祖父最后的那段日子,是在友谊医院度过的。许先生时任中文系主任,自然又是少不了操持。
前几年,香港凤凰电视台录制了对许先生的访谈节目,主持人吴小莉问许先生,您现在有这么多职衔,最看重哪一个?答曰:“先生。”先生即教师。当教师,说易也易,说难也难。冬烘八股,易也,饱学深思,难矣,更何况还有“学为人师,行为世范”的训诫令人不敢懈怠。正因为做教师,做一个受人爱戴的教师不容易,因此也无上荣光。桃李满天弦歌遍地,是我中华文明的根基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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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认识许嘉璐,多因他的行政角色,其实他还是著名语言学家、教育家,长期从事训诂学、《说文》学、古代文化学、中文信息处理等学科的教学和研究。自1959年大学毕业留校任教,许嘉璐的行政职务跨过好几个台阶,但“教师”这个角色,他从未放弃过。
(卢昱、逄春阶《许嘉璐:唤醒心底的“中国智慧”》)(1)下列对文章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___。
A.在作者心中,许嘉璐先生从未改变,永远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