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戏剧《咸亨酒店》(节选),完成1~3题。
(店门外阿Q和小D兴致勃勃地跑上。)
阿Q 嘿,犯人已经从大牢里绑出来了!嗬,五花大绑,真威风哩!
小D 胡说八道,绑去砍头也威风吗?
阿Q 你懂什么?你看清了吗?你都不敢挤到前边去!你有我看得真吗?不威风?那么多人拍巴掌叫好儿!
小D (不服地)你敢往前挤,可挨了那清兵的一枪托子呢!
阿Q 妈妈的,挨了枪托也比你强,你想挨还挨不到呢!杀!(举手在小D脖子上砍了一下)乏货!
小D (不服地)你好,那清兵揪住你的辫子就那么一推,“癞痢头让开!”你敢还手吗?你……
阿Q 那也比你强,你算什么东西呢?呸!
小D 呸!
阿Q (向众人)我可看清了革命党的样儿了,敢情不是什么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秀气得倒像个大姑娘哩,可惜剪了大辫子,妈妈的!
老富 是夏家的少爷?
阿Q 真不含糊,一出大牢的门,就向看热闹的人们讲话哩!
小D 讲了半天呢!
阿Q (得意地)你听清他讲什么了吗?
小D (摇摇头)……
阿Q 乏货!我听得真真的,他说皇上卖国,当官的贪财,龙廷就要完蛋了!统统打倒,打倒!(又朝小D用手劈了一刀)还说,国家是大家的,人人有份儿!那连我阿Q也有一份哩!
小D 我也有一份儿。
阿Q 你?你配吗?你小D就不配!他还喊:同胞们……这同胞是什么东西呢?
(老富摇摇头。)
小D 就是一个包里的呗!
阿Q 一个包儿里的都起来,造反,打倒!
老富 阿Q,你不要命了吗?
阿Q (不理老富,昂然地举着拳头喊着)革命!打倒!(扬长而下)
(小D及孩子们随下)
(夏老太太上。她五十多岁,鬓发花白,是个出身于名门大家的老妇人,面目冷峻,似乎隐忍着满腔的悲痛。后边跟着夏家的佣人夏贵升。)
夏贵升 老太太,快回家吧,您这是何必呢!
(夏老太太不听劝阻,迈进酒店,找个位子坐下。)
夏贵升 老太太,快回家吧!
夏老太太 说是要从这儿路过,我要再看他一眼!
夏贵升 (急得乱转)这不行啊,老太太,你这是干什么呀!快,快回家吧!
夏老太太 (厉声地)你不要管我,我要亲手给他料理后事,给他收尸……
夏贵升 交给我们办得了……老太太……
老富 (过来招待)老太太,吃什么酒?
夏老太太 烫一壶烧酒……
老富 是喽。(走到柜台边,小声地问灰五婶)你认识吗?这位就是城南夏公馆的夏老太太。
灰五婶 啊,她!
老富 快别喊!
灰五婶 怪,今天杀头的不就是她的独生儿子吗?
老富 谁说不是……
灰五婶 她出来看儿子杀头吗?
老富 不是,说要来收尸的!
灰五婶 作孽呀!你看她慈眉善目的,也是命苦啊!
(随着震撼人心的锣声,押解犯人绑赴刑场的队伍走近。赶热闹的看客们拥上来了,王胡、小D、阿Q跑在前面。)
王胡 来了,来了!
(酒客们也站到店门口。)
(老魏鸣锣开道,四个清兵持枪押解戴脚镣手铐、扛着木枷的夏瑜走上。)
老魏 停一停!掌柜的打碗好烧酒来!
老富 是喽!
(夏瑜一转身把酒碗碰翻在地,对周围的群众饱含深情地环顾注视,人们也屏息望着他。一个长时间的静场。)
夏瑜 (亲切而又深沉地)受苦受难的乡亲们,……哀莫大于心死!
(夏瑜刚刚转身迈步,忽而听到店里一声凄厉的叫声。夏老太太从店里奔出来,扑向夏瑜。)
夏老太太 瑜儿!你好冤枉啊……
夏瑜 (一阵战栗)娘,您怎么在这里?……
(夏老太太用颤抖的手抚摸着夏瑜,夏瑜用泪眼注视着夏老太太,他们相对无言有顷,夏瑜突然跪倒在夏老太太的面前。)
夏瑜 娘……孩儿不孝啊,没能给您养老送终,辜负了您的养育之恩。您从小教育我要学那历史上的仁人烈士,为国献身。您不是赞许我写的那首诗吗?“头颅原大好,志愿贵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