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的守望
小区的转角有一株葡萄藤.不知当初是谁有心无意播一种子,也不知是谁精心搭好棚架任其攀爬,总之,记得在我儿时,它便已经十分茁壮,它会在温暖的日子里,守望着疲惫一天归来的人们,它会用那背面毛茸茸的、绿色的小手招揽我,让我对它拍手和欢笑.
又几年过去了,它蓬勃地生长着,枝干盘区遒劲,也终于能结出又大又圆的葡萄了.夏日里,邻近的居民总择一两串回家洗来吃,或是叫难得来家里团聚的年轻人带去一两串.或有几位白发苍颜的爷爷奶奶,围坐在葡萄的荫下,只摘下几颗,放入嘴中,身体凉快,心里也沁爽,这极致的享受,也是我有幸经历的.而葡萄藤呢,它依旧一边提供了荫凉,一边结了葡萄,在聊解人们难熬的暑热的同时,守望着疲惫的归家的人们,用它的绿色,给予人们丝丝的阴凉与活力.
葡萄藤长得年数久了,乘凉的人也多了,枝条杂乱,连周围的草,果皮也多了起来.也不知是谁先闹起了意见,有一天,请来了砍树的人.后来听人说,连电锯都没用上,只是钢锯拉了两下就成了.那些年轻人轻松的话语,让我心疼极了:那可是它的一条臂膀啊!
以后再回家,葡萄藤枯黄的叶子在秋风中萧瑟地抖动着,我分明听到它哀怨的哭泣声.而它则强撑着用单臂迎接归家的人们,那情景,实在悲凉得可以.
幸运的是,冬去春来,第二年,葡萄藤的伤口处已经结了厚厚的痂,而几条新枝也泛着绿意冒了出来.老人们都赞叹它顽强的生命力,我很欢喜,依旧每日走过时向这旧友问好.
而那葡萄藤呢,它伸出手臂,站在那个拐角的路口,依旧不卑不亢地,以它的绿色,守望迎接那些疲倦归家的人们,当然也包括,当初执意砍它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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