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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时健:归来
褚时健回来了。
这里意义颇丰——他东山再起,“褚橙”盈利多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褚时健凭借这个被标签化的水果,再次拾起了作为一个企业家的荣光。他回到曾经的发迹之地——玉溪,扎进哀牢山,极少露面。哀牢山素来有种橙和甘蔗的传统,但因为水源、经验等跟不上,鲜有盈利。褚时健在这里包下了两个山头,他决定试着种种云南特产的橙子。
谈及再次创业的动机,频繁见诸媒体的原因有二。
一是钱,“谁都希望晚年的生活过得好一些。”他至今对国企高管工资耿耿于怀,任职玉溪卷烟厂厂长时,褚的工资与他创造的经济效益完全不对等。如今,国企高管动辄过千万的年薪已不再是新闻。而褚时健任职玉溪卷烟厂厂长17年的所有报酬仅80万,他不甘心。
二是他仍想证明自己,在人生将要退场之前,再扳回一局。闲云野鹤不是对这种倔强老人的赏赐,褚时健希望之后的生活过得充实,无需再受资本或制度的裹挟,他要为自己活着。
曾经的泰斗宣布重出江湖了。褚时健一呼百应。政府给褚时健立了一个账户,里面存了几十万元钱,作为他看病的费用。没过多久,里面的钱变成了几百万,都不知道是谁存进去的;玉溪卷烟厂为褚派了秘书、保健医生,并调来了曾跟随他多年的老司机;2003年,王石从珠穆朗玛峰下来后特意跑来见褚时健,一向把寻找挑战视为人生目标的他称希望后半生能像褚时健一样;不少烟厂的人来请褚时健出任顾问,还有希望拉他开矿的,哀牢山从未如此热闹过。褚最终决定单干,朋友们纷纷出资借给他钱,赔了也借。最终褚拿到一千多万作为启动资金。
许多企业家都有一套自己的打法,它们往往可套用,且屡试不爽。褚时健的打法是:重视技术。曾经的成功经验如今被悉数用到了种橙上。他对肥料、灌溉、修剪都有自己的要求,工人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只需执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种橙期间,遇到任何难题,褚的第一反应就是看书,经常一个人翻书到凌晨三四点。
种植冰糖橙是一件费时费力的差事:阳光对果实尤其重要,因此年初就要剪梢;开花后要保花,接着保果,控制果实的实际大小、外观,环环相扣。褚时健一直亲力亲为,有果园的工人对此发过牢骚——一次果园运来一批树苗,工人们卸车、搬苗、栽种,全部都在褚时健眼皮底下干完,他就那么盯着工人,一直到晚上。
除此之外,橙子的肥料一直是褚时健得意的宝贝。这种混合了鸡粪、烟沫、榨甘蔗后废弃的糖泥等独特的配方,是褚橙独特口味的秘密所在——一直被称赞的24比1甜酸比正源于此。
75岁时,褚时健种下第一批树苗。对他来说,半路出家、环境艰苦都不是最大的困难,褚最缺的,是时间。一批新苗长成需要六年时间,那时褚已经八十多岁了,他输得起资本,但输不起时间。
褚时健是幸运的,他本分地只管种好橙子。过硬的品质使“云冠”橙开始扬名于云南省,他的果园开始盈利,整个昆明“一橙难求”。而媒体不断曝光和互联网电商的营销,最终推动褚橙在全国成为一个现象级事件。
媒体的不断报道、电商和众名人在微博上的合力推广,使得褚时健一直在聚光灯下。不断有媒体探访他的橙园,希望褚时健说点什么。但他对国家和过往避而不谈,对人生轻描淡写,唯一能从他嘴里套出来的,只有橙子。
王石与褚时健惺惺相惜。这位曾公开表态过万科从未行贿的企业家认为,褚时健“确实犯了罪”,但不妨碍他对褚“作为一个企业家的尊敬”。王石曾在微博上引用巴顿将军的语录对褚评价道:“衡量一个人的成功标志,不是看他登到顶峰的高度,而是看他跌到低谷的反弹力”。和褚同时代的企业家,柳传志对其高龄创业由衷敬佩。柳晚年进军农业,希望旗下的猕猴桃与褚橙捆绑销售,“褚橙柳桃”成为2013年的营销经典。柳称能把自己的名字放在褚时健后面,他很荣幸。
褚时健老了。但种橙事业的发展速度却在不断超越着他的身体极限。糖尿病、衰老,86岁的身体没有他的精神强壮。他特别喜欢九月份的哀牢山——彼时正是蜜橙成熟的时节,漫山遍野的橙子,橘黄色铺满整个山脉。褚时健说,那哀牢山看起来好像一枚大烟叶。现在,一切宠辱都已经过去。他可以在云南高原的阳光下平静地回忆往事了。
(节选自《凤凰财经》,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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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时健(1928年——)中国最具有争议性的财经人物之一。1979年10月,褚时健出任玉溪卷烟厂厂长。此后的18年的时间里,褚时健带领团队将这个陷入亏损的小烟厂打造成亚洲最大的烟厂,为国家创造利税991亿元。退休前,由于“经济问题”褚时健被判无期徒刑,几年后因为罹患糖尿病,于2002年得